審計署官網發文,表示近年來未組織過對社會撫養費的全面審計,未能全面掌握這些資金的底數以及相關惠民政策措施的落實情況。?
社會撫養費,俗稱“超生罰款”。近幾年已成社會高度關注的話題,既因為這種收費彈性很大,而收支從未公布,更重要的還在于社會對調整人口計生政策的要求。
人口政策面臨調整,已是高度共識。今年,就連衛計委都已多次表示正在研究方案,適時推出。近幾年,相關部門從否認調整的必要性,到表示需要調整,是被社會、學界和輿論推著走的。對這種情況,人們部分地能夠理解為政策部門的嚴謹,但為何相關部門對重大政策走向未能起到“預為謀劃,引領社會”的作用,也令人百思難解。政策是否成了部門利益的來源,是否被部門利益綁架,令人疑惑。
社會撫養費有征收管理辦法,征收決定權在計生部門,收費納入地方財政預算管理。這一規定看似割斷了部門利益,但社會撫養費可能向計生部門返還,納入地方預算可能只是形式。對計生部門來說,對一個超生行為決定是否收費和收多少費,是現實的權力。收費不上繳,會成為直接的部門利益;收費上繳再部分返還,仍然是一種直接的部門利益。即使真正納入地方財政管理,它變成一種地方利益,也可能使收費行為走樣。
曾有媒體報道,社會撫養費每年征收200億元,但未獲得證實。近期浙江律師吳有水向全國31省份申請公開社會撫養費收支信息,全國14名女律師聯名向審計署申請公開社會撫養費審計信息,也未獲得有效數據。審計署表示,目前審計還集中在大額投資重點項目,對社會撫養費未組織全面審計,也未掌握資金底數,表明現在是無數據可給,而非不想給出。
與社會撫養費情況相同的,還有農田水利建設項目、扶貧資金等。這說明了審計工作還有很多待完善之處,也表明把發現資金問題的希望完全托付于審計并不現實。這些未組織全面審計的資金,實際上是經常暴露出問題,農田水利建設項目被挪用,扶貧資金發放不到位,都有不少報道。
相比而言,社會撫養費倒是很少有出現問題的消息,但這并不表明沒有問題。像農田水利建設資金、扶貧資金,如果出現問題,都有直接的利益受損者,即使大量情況下受損后也未必能說出來,但仍然偶有曝料者。社會撫養費去向不明,并無明確的利益受損者,那就是無論誰在用、怎樣用、用到哪兒,都可能無人問津。這樣,社會撫養費就真的成了一個黑洞,它不是有沒有問題,而是有沒有問題誰都說不上。
無論對監督權力,還是對計生政策,社會撫養費都只是一個點。從監督權力來說,社會撫養費黑洞是監督空白的一個例證。今天,權力所受到的監督很多是多少問題、大小問題,而社會撫養費的監督則是有無問題,這樣的空白還有多少?從計生政策來說,社會撫養費收支信息透明,并且征收行為、支用行為都受到監控,使社會撫養費完全剝離于計生政策執行及變動,使計生政策排除被社會撫養費綁架的因素,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