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傷?】
他就此失去了批判的資格嗎?
湖南大學人力資源處稱對楊飛的轉崗處理是嚴格按學校規章制度進行的,并用科研業績有“硬傷”來定義楊飛的沒有學術論文。其實今年楊飛并不是唯一轉崗的人,湖南大學今年照章解聘、轉崗、低聘、辭聘者,加起來不止百人。低聘的人員中,有不少是教授和副教授。
在楊飛發出那篇長微博的時候,已有人產生了對于楊飛“論文”質量的質疑,兩天之后,楊飛應網友的要求,在微博里貼出了那兩篇他稱之為“還待完善的低碳經濟研究論文”的網頁鏈接,并且特別注明這不是論文版而是“科普版”。
然而此番情勢發生了大逆轉,這一條微博獲得的近200條評論基本是眾口一詞的拍磚:這樣的文章怎么算是論文?沒有論證,甚至連論文的基本格式都沒有啊;看不出起碼的專業水平,也就是雜文、博文而已;甚至有人直接不客氣地說:“即便算作科普文章,一個三流的科普雜志敢不敢發這樣的文章都是疑問”;“這樣的文章也有雜志收了錢就肯登,說明問題真不小”……楊飛再怎么說“特別討厭八股式的論文規范格式,我一直寫科普文章而非論文,主要因為論文很少人愿看”;“格式不對,一個小時我就可以給改過來”,未免已經顯得無力。
楊飛挨這樣的罵冤不冤呢?僅從他提供鏈接的兩篇文章來看,的確,很難讓人聯想到“學術論文”。但其實他原本就不是當研究論文寫的吧。在他的個人網站上,這兩篇文章只是小小點綴,比肩而立,更活色生香的文章是70余篇的旅行攝影和專題攝影圖集、攝影手記,8000多張圖片,其他帶著“抬杠”味道的雜文雜感,以及書稿《數碼時代旅游攝影快速指南》和日記體小說《滇藏星空》。“低碳”、“氣候變暖”兩文,不過是他這個自認的環保主義者要跟主流觀點“唱唱反調”寫就的網文。
看了長微博并引發出共鳴的人們,認為楊飛就像那個站起來說出皇帝新裝真相的孩子,直白地道出了高教學術領域的一地雞毛。在為他擊節叫好的同時,難免一廂情愿地附會上自己的意愿,拔高出一個“有思想有骨氣有原則有勇氣的青年學者”形象。但隨著事件的發展,他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反差:原來他不是“瀟灑超脫”,而是“囊中羞澀”。
問題在于,在科研上有瑕疵的個人,可否同時具有道德潔癖?就像楊飛,其行為也許并非以道德擋箭牌做自己學術無為的遁詞,而是確有自己的原則?
又或者,用凌厲潑辣的語句道出的重重現實弊端,會因為發聲者本人缺乏過硬的“學術成果”就顯得無力甚至滑稽可笑?他就此失去了批判的資格嗎?而對他的評價這樣忽熱忽冷,是理性的邏輯判斷,抑或不過是感情用事?
另一個問題是,考核一個大學的普通講師,“教學”與“科研”這兩把尺子,究竟怎么設定才是合理的,適當的?
人力資源部評價,楊飛的教學“平平”,“沒有特別突出的”;楊飛的自我評價是:中等偏上,無論是按照教務處的要求老師之間互相聽課打分,還是學生給老師打分,“最后那50名里肯定沒有我”。他覺得不服氣的一點便在于,“如果是學生把我趕下講臺,要求換老師,我沒話說。但不發表論文就不準我上課,是啥道理?教師的本分是教書育人,強行規定老師搞科研,這種規則不合理,是本末倒置。”“學術和藝術都是偶然所得,學術任務化,就好比一聽說牛頓是被蘋果砸中的,領導就讓所有老師都去買蘋果。”
楊飛比較自傲的兩點,一個是他上課從來不點名,課堂隨時進出自由。“我覺得一個大學老師還要靠點名維持到課率太可悲了。大學老師應該靠學識、談吐以及人格魅力來吸引聽眾。當然悲哀的是,我的自由課堂到課率只有50%左右。”再一個是他不照本宣科。“上學期把我忙壞了,開了三門課,有一門還是一周上兩次課。周末和周四不上課我還要備課,因為你站上去就要不停地說90分鐘。像我這么認真寫講義的老師很少了,基本都是用PPT。我的金融學講義寫了10萬字,每年還在修改。”在楊飛的網站上能看到他的金融學講義的開頭部分,前言中寫明本課程分為三部分:金融基礎知識和金融產品市場分析;歷次金融危機討論;財經時事點評,包括分析媒體上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專家文章。并且特別提示“時事分析也將是本課程考試的重要部分”。
“這份活兒既然干,我還是想辦法把課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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